图一：被媒体曝光的拜博口腔南昌某门诊部。资料图片
图二：拜博口腔长春高新门诊部出具的发票和售后服务承诺。消费者供图
图三：投诉平台上种植牙相关的纠纷。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 聂国春
　　随着年龄增长，老年人的牙齿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坚固，容易出现松动、脱落，导致牙齿缺损、缺失。种植牙渐渐成为老年人的刚需，他们希望通过手术让自己尽快恢复胃口、享受美食。
　　然而，吉林长春的刘阿姨没有想到，她在长春泰康拜博口腔医疗管理有限公司高新口腔门诊部（以下简称拜博口腔长春高新门诊部）做的种植牙手术，竟然3年断了3次，其间她有13个月处于无牙状态，只能吃流食。记者调查发现，种植牙术后纠纷不断，消费者维权面临难题。
投诉：种植牙遇质量问题
　　日前，刘阿姨向《中国消费者报》投诉称，2020年4月，她来到家附近的拜博口腔长春高新门诊部做了2个牙桩和半口活动义齿，交费12680元。当年12月，就有一个牙桩断了。医生检查后告诉她，没有牙根了，只能重新种植牙，然后让她交了10060元。过了6个月，此前做的半口全瓷牙又断了，刘阿姨只好又做了半口牙。
　　“今年1月18日，种植牙又断了。”刘阿姨说，在拜博口腔长春高新门诊部治疗的这几年，她有13个月处于无牙状态，只能吃流食，“我今年已经68岁了，长期治疗、吃流食导致我患上了胃病等多种疾病”。
　　刘阿姨告诉记者，2020年时她特意了解了一下拜博口腔，得知是全国连锁口腔机构，而且可以15年质保，才放心就医。没想到才3年多就断了3次，这样的手术质量，她如何还敢放心继续治疗？
　　在第3次断牙后，刘阿姨决定不再在该机构治疗，并向拜博口腔长春高新门诊部提出退还全部治疗费用22740元，赔偿营养费4万余元的请求，遭对方拒绝。于是，她向卫生健康主管部门及媒体投诉。
　　2月23日，记者向拜博口腔长春高新门诊部核实情况时了解到，经卫生健康主管部门调解，该机构已初步与刘阿姨达成和解，决定退还刘阿姨的全部治疗费用。
调查：售后修补易退费难
　　据了解，拜博口腔是泰康保险集团旗下大型口腔医疗连锁机构，目前在全国50多个城市有近160家机构，主打“专业医疗技术领先”。记者调查发现，刘阿姨的遭遇并非个例。
　　2019年，江西卫视都市频道报道称，南昌市民邢先生花5万多元在拜博口腔南昌某门诊部做了一套假牙，没想到两年多时间内就有3次脱落。在媒体的协调下，该门诊部承诺重新做假牙并进行后期维护。2022年，《潇湘里》报道，黄女士交钱在湖南长沙拜博口腔种牙，种了2颗牙后多次出现脸部麻木现象，问题还没解决，两家服务过的门诊部就相继关店。
　　记者在网络投诉平台上看到，不仅是拜博口腔，中牙口腔、美奥口腔、麦牙口腔等多家机构也因种植牙后出现疼痛、脱落等问题遭到消费者投诉，要求机构退款并进行赔偿。
　　首都医科大学口腔医学博士葛医生表示，种植牙脱落大多数是由于种植体周围出现炎症导致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炎症，还需要种植医生根据具体情况去分析。
　　记者注意到，种植牙时，口腔机构一般会承诺在质保期内可免费复种一次，保修则不收取费用。在种植牙出现脱落、疼痛等情况时，口腔机构往往只进行免费修补。而消费者则担心修补后依然出现问题，不仅要再遭罪，还可能耽误治疗，往往要求机构退还全部费用，以便前往其他机构治疗。因此，术后的退费纠纷频发。
　　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此前发布的医疗纠纷审判白皮书显示，近年来医疗美容、口腔护理等医疗机构大量涌现，但有关监管措施存在薄弱环节，执业规范化问题突出，加之消费者对医疗保健效果期望值较高，导致涉医美口腔护理案件显著增多。
　　“如果种的牙齿断了，那肯定是失败了。”北京一家民营口腔机构负责人李先生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说，由于个体差异，种植牙时会出现各种状况。失败的原因很多，到底是种植材料、医生操作还是患者自身的原因，需要具体分析。失败后是进行免费复种还是退费，得根据当初双方的约定来确定。对于机构来说，一般是倾向于复种、保修。
提醒：就诊维权要留心
　　北京策略律师事务所律师张金荣表示，如果出现种牙失败或者质保期内牙坏了的情况，消费者有权选择去别的医院去做，做完后由承担质保责任的口腔机构承担费用。
　　“当然，手术失败的原因可能有不同，口腔机构到底该承担多少比例的赔偿责任不好说。消费者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拿到病历，保存好治疗记录和收费票据，这是维权的基础证据。”张金荣说，在主张赔偿时，消费者不仅可以要求退费，还可以要求赔偿医疗费、护理费、营养费、误工费等费用。如果发现口腔机构提供的商品或者服务有欺诈行为，消费者还可以要求三倍赔偿。
　　上述民营口腔机构负责人李先生对记者表示，口腔机构存在的过错与患者的损害后果之间存在多少因果联系不容易说清楚。因此，与烦琐的维权相比，消费者更应该做的是选好诊疗机构。种植牙可以选择民营机构，但一定要参考当地公立医院的口腔治疗价格。如果价格太低，要分析是材质的不同还是医生资质的差异。口腔学科比较依赖医生的个人专业能力，最终决定治疗成功与否的是医生，而不是门诊部的装潢和设备是不是“高大上”。消费者可以从学历、职称、头衔等方面了解医生的实力，建议多面诊几家，比医生、比价格、比方案，最后再决定就诊机构。